爸爸,父亲,爹地,他们是谁?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我们的父亲，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是男子气概、力量和稳定的象征？父权形象又能代表着什么？压迫者、虐待者、独裁主义者？这个角色在我们现代社会中有没有改变？单身母亲、同性父母、继父、岳父…从庄严的圣父到正在进行的反对父权制的斗争——这个复杂的、理想化的、被激怒的又同时受人尊敬的角色究竟是谁？他是如何影响我们的身份的？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父影寻踪》（In Search Of The Father）是来自法国的艺术家Camille Lévêque一个长达六年关于父亲形象的研究型艺术项目。Lévêque列出了一个问题，同时通过使用讽刺、温柔或离奇古怪的图像给出潜在的回应。这里没有冒险的判断，没有特定的答案。有时是困扰压迫者，有时安慰保护者，她塑造了父亲的不同“面孔”，但也指出了父亲的“缺席”。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在这部庞大的项目中，除了对心理学研究中的父亲形象感兴趣之外，Lévêque的研究还涉及诸如约瑟夫·斯大林（Josef Stalin）在商业和电影中的形象指涉，或者更广泛地说，一种在社会和政治中的父亲代表（他也被称为“人民的小父亲”）。

她将调侃的语气与深入的学术研究方法结合起来，质疑这个父亲形象（及其缺失）对美国儿童，尤其是女儿的影响。在这项详尽的研究中，艺术家既没有谴责也没有赞扬这个她非常好奇的人物。Lévêque向“父亲”谈论关于父亲的身份，向“儿子和女儿”讲述他们与父亲的关系，向“天主教牧师”讲述了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既是父亲又是儿子的矛盾，向“性工作者”讲述了父权制和荡妇的耻辱，向其他名叫“Camille Lévêque”的女性讲述了一个人的名字和他们的身份之间的内在联系。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该作品从2014年开始一直持续到2020年，共分为四个章节：爸爸们（Dads）、父亲的形象（The Father Figure）、爹地问题（Daddy Issues）与最后的莱维柯（The Last Lévêque）。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其中，在第一个章节里又分为了他们的缺席、在这里的人、特征和手势、玛西娅的爸爸等几个小部分，比如“他们的缺席”部分强调亲属感的丧失。人们可能会忘记一张脸的特征，但会记得空虚和失落的感受；人们不能忘记自己从未知道的，但可以选择记住它的不存在。Lévêque重新制作了一本家庭相册，她的目标是通过以某种方式再现自己成长过程中的照片来制造视觉不适，仿佛这种缺席的形式正在说明我们的教育和塑造我们的身份。

“在这里的人”则源于Lévêque看到美国主流电影中的父亲照片的感慨，她总是很惊讶于他们基本上体现了英雄的定义——他们勇敢地冒着边界、疾病、法律、贫困或任何你能想到的难题与孩子在一起，支持他们的家庭，即使是在破碎的家庭中。此外，出于对肢体语言的特别兴趣，Lévêque也曾把注意力集中在父亲的手势上，并通过四张手势的图像解构，似乎抓住了父亲和孩子在一起时行为的本质。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第二章“父亲的形象”更多的是建立在Lévêque与权威人士——尤其是男性——进行的斗争，这种权威的力量在日常中莫过于职业环境中的偏见，比如借助一些老电影中破坏圣象的镜头片段、又如画花的斯大林照片，其中一些来自特殊时期的政治宣传照，如今换了语境再次回味变得十分意味深长。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该章节也同时包括了父权形象在内部家庭关系中的问题，对向家庭结构和性别期望的话题。单身妈妈、同性恋父母、继父与岳父们……有这么多可想象的家庭结构，为什么我们仍然如此痴迷于同一种家庭结构？ 有没有所谓的完美家庭结构，由父亲、母亲、男孩和女孩组成？ 这是来自一个奇怪的数学规则吗？在这个规则中，每个父母都有自己的角色，每个孩子都是可以信任的父母。对Lévêque来说，似乎从她记事起，那个图式就一直让她毛骨悚然，因为这几乎是太完美的风景了，就好像它必须是假的，并隐藏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第三章“爹地问题”对应了几种由父亲引起的社会关系所展现的问题，比如父亲与女儿的问题，Lévêque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社会习惯，它倾向于认为女性在生活中没有一个坚实的男性形象似乎就不能正常工作。如今，人们仍然会认为，男性榜样对女孩来说至关重要，没有它，她们就会堕落和迷失。

“如果我们的父亲不爱我们，我们还能爱男人吗？ 我们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强壮的男人让我们走上正轨，就必然容易滥交或者注定要在性行业工作？我们做的和将要做的每件事都是由男人定义的吗？”，在这里，Lévêque将试图解构这种污名，并解决这种刻板印象，即女性的行为是由男性决定的（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是由他们的父亲决定的）。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他们是在塑造还是摧毁我们？2019年，Lévêque决定在自己的研究中加入一种新的路径，从档案材料扩加外了外部声音。Lévêque开启了一个公开征集，要求人们给她发去他们与父亲关系的关键词。不管是痛苦的还是胡言乱语的，所有的情景都可以，唯一的限制是在文本旁边提供一张图片，来相互说明。共有56人参与，而在这56个人中，只有20个人最终把材料发给了艺术家。她询问所有人，什么词可以形容一个父亲，压迫或是保护。其中4个回答压迫，13个回答保护，2个回答两者揭示，1个人回答两者都不是。（参与者是16名女性和4名男性。 8问是否匿名。）


In Search Of The Father ©Camille Lévêque

第四章，最后的Lévêque又将回到艺术家个体自身。

“我所有的姐妹都结婚了，虽然我有一个哥哥，但我父亲没有儿子。他去世几年后，我才意识到他留给我的遗产——特征、财产、记忆都传递给了我，但这份遗产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如此的明显，而我都忽略了。我是家族链条的最后一环，但我甚至不知道它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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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évêque这个名字算是在法国很常见的名字，艺术家曾在网上毫不费力地找到了59个Camille Lévêque。艺术家说她一直讨厌这个的普通名字，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父亲的去世把个人历史中的一个细节变成了自我身份的积淀之一，在这个普通名字的背后是家族过去的遗迹，我们拥有的记忆，一起成长的物件和我们之间建立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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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整理：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