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萃】爸爸丨赵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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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爸

文丨赵瑞成

　　早晨起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穿过窗户，看见下雪了。好一个美丽的银装素裹的世界，万物焕然一新，景色如画，我顿觉心旷神怡！

　　打开手机看到今天是农历二月初九，突然间想起十一年前早晨的情景。那日，天空中也是阴沉沉飘着雪花，那时候爸妈都在，妈妈得了小脑萎缩，时而明白，时而糊涂。明白的时候还行，糊涂的时候什么都乱弄，身边离不开人。爸爸那时候就有重病，前一年得的脑出血，身体刚刚恢复。爸爸是个木匠，我小时候因为有残疾不能走路，他就给我用木头做小推车，我推着小车慢慢地学会了走路。爸爸的脾气很不好，妈妈和姐姐都怕他，他发脾气的时候谁也不敢吭声。唯独呵护我，他不怎么说我。那时候生活困难，基本没有经济收入，爸爸做木工每天才一块钱，那是缺吃少花的年代，爸爸给别人家干活，不管是离家多远，晚上都要回家住，早上都是在自己家吃过早饭再去，如果给困难的家庭做活，总是要帮几个工不要钱。每当下雨下雪天别人都有时间在家休息，可是他总是有活干，不是李家拿个锄头让他安把，就是张家拿把剪子让他磨，他从不厌烦，有求必应。爸爸虽然是木匠什么木匠活都会做，但是自己家却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木料油子都买了，到了最后也没做一件家具给自己家。



　　在我们村里，不管谁家有事，还是愿意找他。缺钱求他，只要有就行，没有也要去别人家借来。他在钱财上吃了不少亏，奶奶说他，他总是说：“人不困难不会求借的，有就尽力吧！谁不求谁呀。”爸爸干活非常麻利，几十人在一起干活，每次他都能拿头把，什么活都干。穿衣服、鞋子很节省，又很干净，在外面人缘非常好，生产队里干活的时候所有人都爱跟他一组。唯独对我们姐弟非常严厉，嫌我们干活慢，没有样，我们姐弟经常被他训说。

　　我有四个姐姐。我从小有残疾，可能也是为我着想吧，姐姐们的婚姻都是由他说了算，没有一个是远嫁的，都在我们村的附近。那时候有农活，姐夫他们的确帮了不少忙……



　　爸爸在79岁那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得病了。我屯子有家驴驹子被车撞死了，家里买了几斤驴肉准备晚上包饺子。那天我三姐夫和四姐夫在外面干活，回来要路过我家，爸爸让我打电话叫他们来家里吃饺子。晚上姐夫来了，饺子也要包完了，我在外屋烧水。爸爸看水开了，掀开锅盖要往暖壶里灌水的时候，我一抬头就见爸爸的身体往后一仰，正好我在身边，扶住了他没有摔到。再看他的脸色都变了，就大声叫。爸爸又病了，姐夫把爸爸抱进屋里，赶紧找来村医生。检查过后，医生说是他原来就有过轻微的脑出血，这次又犯了，赶紧送往医院吧。

　　到了医院经过ct的检查果真是脑出血复发，住了几天院，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那时，我村有个大夫就是治脑血管的专家，知道他的能力，就给他打了电话，向他说明了情况。他说相信我你们就把病人送过来治疗，不过出现不良后果别埋怨就行。就这样，我们把爸爸拉了回来，回来的时候仍然很危险，经过村大夫的用药，真的慢慢地好转了。可能是父亲平时做什么事总为别人着想，好人有好报吧，在村大夫的治疗中，爸爸的病真的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从自己坐起来能吃饭，慢慢地能下地，能够大小便，到最后自己能行走，我们看到都非常高兴。大夫告诉了，别看现在出血点止住了，如果脑血管再破，再出血就没救了。



　　爸爸80大寿那年，由于他平时为人热情豁达，尽力去替别人做事，又是重病重生，庆80岁生日那天，亲朋好友都来了，举办了一个隆重的寿宴，做儿女的都非常高兴，他老也很满意！

　　严冬已过去了，重病已好，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想他的身体一天会比一天好，没有想到，二月初九早上，他比我还先起来的。早上起来把自己的被子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等我做好饭，叫他吃饭，他说今早不想吃了。问他哪里难受，他说没觉得怎样，又让他吃了点药，也没有多想。



　　吃过早饭，我把屋里收拾好，按往天的习惯，爸爸妈妈在家，我都要出去转一圈，可是今天天在下雪，就没有出去，在屋里看电视。就听见爸爸让妈妈给倒水，说他要洗脚，当时觉得很奇怪，怎么这时候要洗脚呢？由于妈妈脑袋有毛病，给倒了，也不多，我看见就过去了，给他拿过板凳，让他坐下，又拿暖壶给倒了点开水。刚洗几下脚，他身子往后一仰，我扶住了他。爸脸色变黄了，问他怎么了，他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在说：“你 做 什 么 事 要 有 自 己 的 主意 ……要 照 顾 好 你 妈 ……”无论我怎么叫爸爸 ……爸爸 ……爸爸……  可惜他老停止了呼吸，再也不会回答我了。

　　今天又像十一年前爸爸去世那天一样，天阴沉沉的，飘着雪花，大地银白，有一种悲伤重现感。爸爸生前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举止言谈，为人处世，临走时候的音容笑貌，对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又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记忆犹新。心情低落，只愿天堂里没有病痛，爸爸好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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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照片来自网络）

责编丨梅　洁

复审丨徐静媛

校对丨刘玺娜

诵读丨邱永康

制作丨张红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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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瑞成：1975年生，汉族，残疾人，小学文化，酷爱文学。常在《残政》《辽宁文学》《木楼梨花》《爱的传递》等及报刊和多家平台发文，共发表文章二百多篇。
人生格言是：用顺其自然的心态，快乐过好每一天！

诵读者

康定琴歌    原名：邱永康，江苏通州人，曾立于讲台从教十五载，当过教导主任、副校长，市优秀教育工作者，语文骨干教师，热爱音乐、朗诵艺术，多次在市、区朗诵大赛中获奖，现专从少儿文艺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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