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新冠蔓延,世界各地纷纷按下了暂停键,加拿大也毫不例外,各种停工,停业,大家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保持社交距离,等待疫情有一天会过去。
但是每天晚上7点,大家准时鼓掌,敲锅打锣,为前线的医护人员打气;民间各种捐款,捐赠物资,保护医护人员的安全;政府的CERB非同一般的快速到账等等,这一切一切都表达了加拿大无疑伦比的凝聚力和人性的高度。世界虽然暂停了,但人间还是有情。
别以为加拿大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温暖场面。你不知道,加拿大人似乎从来就是一个为别人着想的“傻子”。一个真实故事告诉你,真正的加拿大人到底是怎样的。
忙碌大半生,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有房有车有存款,如何欢度退休生活?能立即想到的答案可能是——开着RV畅游北美、坐游轮环游世界、成为园艺烘焙达人、再就业或做义工。这些都不错。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独特的、有意义的方式?
有些人给出了意想不到的答案——花钱受累!年近七旬的戴夫夫妇既属此列。
六年前,四方教会的贝瑞牧师组织了一个去埃塞俄比亚的私人考察团,戴夫和他的妻子玛格丽特参与其中。他们不是去摄影、狩猎、感受狂野激情,而是去看看当地人有多么穷困。这次考察应该说相当成功——抵达当日,就达到了预期目的——加拿大土生土长的戴夫和玛格丽特震惊万分!他们当然早已知道非洲贫穷,但是不知道非洲是这样穷!
埃塞俄比亚还不算是非洲最贫穷的国家,可已经让戴夫一行人无法承受所闻所见对视觉和内心的冲击。戴夫回忆当时去情形说:“我不能形容我受到的震撼。我不知道还有人要忍受如此的赤贫。”次日早晨,他问自己:“上帝为什么要我来到这个地方考察?我在加拿大一直没有停止过参加慈善活动,拿出钱来帮助别人。为什么这一次不是让我给点钱就算了,而是要我来到这个地方,亲眼看到这样的惨状?”接着,他又自己给出了答案:“既然让我来到这里、看到这些,一定是希望我能做更多的事情,帮助这里变得好起来。”
戴夫相当有行动力。在他决定了要做些什么后,他开始寻找任务、着手操作。于是,就有了后续的戴夫和他的医疗中心的故事。
当地政府提出来,希望戴夫所参加的慈善组织(Petros Network)能资助修建一个孤儿及寡妇中心和一个C级医疗中心,戴夫夫妇独自接受了这项任务。多年内战导致埃塞俄比亚的孤儿、寡妇数量巨大。缺乏男性劳动力的家庭很难维持生计,未成年人的死亡率极高。救助大量流离失所的儿童、妇女无疑是急需且艰巨的任务。而医疗,在埃塞俄比亚的大多数地区更是天方夜谭。民不聊生,何以有医药?
接受任务后,戴夫夫妇返回加拿大开始筹集资金。彼时他尚未退休,作为公司副总裁,戴夫在公司发起了救助贫困的慈善捐款活动。捐款活动不仅在公司内部进行,也联系许多商场参与,广泛地动员社会力量。为了鼓励民众捐款,公司承诺1:1匹配的方法。只要收到一元捐款,公司就捐出一元。十八个月之后,他们筹集到129万加币。其中84万援助埃塞俄比亚项目,45万捐助了印度。
筹到款项后,当地政府又修改了要求,希望建更高级的B级医疗中心。好在当地建筑费用相对低廉,工程顺利完成。当地由此有了第一座医院。
当戴夫去“视察”医院时,他看到的是医院人满为患。为了控制源源不断地赶来的病人,只能在医院外排队领号等待被接诊。排队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分在两个地方。即使如此,仍然有人步行7个小时赶来看病。一位重度烧伤的年轻人排在队列中,用渴望又无助的眼神看着戴夫。戴夫说,年轻人的眼神令他难忘。
除了这个不大的医疗中心,当地人再无其他医疗资源。靠着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生病了可以来这里免费治疗。这所医疗中心几乎承担起全地区民众的医疗——费用从哪里出?
关于资金的后续问题,戴夫在筹款、拨款时就做了妥善安排——80万捐助款额的一部分用作建筑费用,其他则被存在银行做些稳妥的理财,产生的盈利支持医院盈利。Petros Network也给予项目很多支持。比如最初的医务人员是Petros Network从美国找来的,一些有渠道的教友帮忙低价购进一些药物等。
为了确保慈善工作能发挥最大作用,戴夫及组织者们坚持两个原则:第一,项目设立及运营所持态度是从下至上的扶植,而非自上而下的管理;第二,切实培养本地人有谋生特长,而非单纯地给钱、给物。即中国古语所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在医疗中心,美国志愿医务人员提供帮助之后,逐渐以埃塞俄比亚人来接手,无论从技术还是行政人员,都换成了本地人。在孤寡中心,也并非简单地提供住所和餐食,而是培训妇女学一些基本的劳动技术,再给她们小额种子借款,帮助她们开展自己的生意,比如养鸡、养猪等简单的养殖业。这套思路和方法非常可行,如今已经有90%的妇女偿还了借款。
自从首次“非洲之旅”后,戴夫每年都要自费去埃塞俄比亚“视察”医疗中心。从加拿大去埃塞俄比亚要先乘近10个小时飞机到德国,再从德国飞10个小时。仿佛这段旅途劳顿还不够,三年前,退休后的戴夫夫妇又开始了对乌干达的项目援助——这一次是修建学校。
在乌干达,戴夫再次被当地的学校的简陋所震惊。从幼儿园到七年级的四五百名孩子们聚集在一个简陋的大棚里,没有隔间,没有课桌,孩子们基本上是坐在泥土地上。没有卫生间,所有的人共用一个洞状的厕坑。更令戴夫难过的是,学校没有饮用水。在一个接水的大盆里,盛着的是浅浅一层浑浊不堪的液体,取水的老师用一个容器小心地从盆里慢慢地舀水。
戴夫把照片发给留在加拿大的妻子玛格丽特。妻子感到同样的惊骇。这一次,衡量了自家的财务状况后,戴夫和妻子动用多年积蓄来援建学校。为人父母,戴夫和玛格丽特也考虑给孩子们留些财产。但是,留多少合适?他们认为,不需要给孩子留太多钱财。物质财富留多了,并不会给孩子们带来幸福。精神财富和对社会的贡献更重要。为了修建学校及配套设施,他们投入了20万加币。
2018年动工,19年建成。新的学校有教室、桌椅,卫生间,15米深的水井,为师生提供一天两顿营养、卫生的饭菜。并且,还细心地为老师们准备了宿舍。老师们大多数是女性,一周六天上课,晚上夜行回家非常不安全。
孩子们的学费、伙食费和老师的薪水从哪里来?戴夫很满意自己的未雨绸缪——校舍之外,他们修建了养猪场和火鸡农场。农场里的养殖所得,可以为学校提供永动能量。
最近,其他地区慕名联系戴夫,希望戴夫也为他们修建一座学校。但是戴夫没有马上同意。因为,戴夫说:“第一座学校修建前,我很幸运地找到可以信赖的当地联系人,他们确保了学校建好后可以正常运转,而不会被荒废。”新的地区中,戴夫没有可供信赖的熟人。限于乌干达的教育状况,许多民众并没有认识到让孩子接受教育的重要性——即使学校免费,不少父母也不愿意把孩子送去读书,而宁愿让孩子留在家里干活儿。
为了确保新地区的居民确实需要学校,戴夫提出来的条件是让社区提供25%的建筑费用。唯有如此,民众才会珍惜学校。“让社区积极融入,并真正认识到教育的价值,才能在当地兴起教育,帮助当地人脱贫“,这是戴夫数年亲临考察的感受。倘若提出要求的地区居民确实能做到“入股”25%,另外75%的费用从哪里来?戴夫谦逊地低声回答说:“我们来提供。”
戴夫夫妇去过老师们的家。被访者为自己的贫困寒酸感到窘迫。戴夫理解那种窘迫,“他们很聪明,只是生错了地方。他们被困在贫困中,他们想脱离贫困,却无路可走。没有我们外界的援手,他们的境况很难转变。”
不论筹款、修建、运营,投入的精力和时间没有上限。退休后,戴夫和玛格丽特的另一段人生长跑才刚刚开始。而这支花钱受累的长跑队伍中,并非仅仅他们两人。许多戴夫和玛格丽特们身体力行地像大众昭示出爱、奉献、施与的美好和快乐。
不能说加拿大每个人都如戴夫和玛格丽特那般,几乎竭尽全力在帮助世界亟需帮助的群体,但这种精神,却是根植在每个加拿大人的心里。在他们眼里,帮助别人就像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或许平常并不显眼,当到了危难的时刻,加拿大这种“蠢蠢”的无私精神,却成为了这黑暗时刻,最温暖的一线阳光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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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辛上邪
来源:她乡weekly
平台:北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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