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离我们还有多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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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后，女儿需要放到外婆家一段时间。

临走时，我对她说：“爸爸周五来看你，好吗？”

这次女儿出乎意料的平静，对我和妻子说：“你们走吧，我就和外婆玩儿。”

我似乎比女儿难过，不舍。我想抱抱她，她却转身走了。

星期三的晚上我打电话给她，电话那一头不接。外婆告诉我，她看到我的电话就哭了……

星期五下雨。妻子在微信上说，下雨天就不要回去了，再说疫情期间坐客车不安全，还是等她明天下夜班后一起开车回家。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快五点时，我请了假，提前下班——我觉得还是应该信守承诺，回老家去看望女儿。

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守住这份诺言。在女儿心中，我和妻子是她最信任的人，如果最信任的人都靠不住，那这个世界上还能相信谁呢？我回去，不过是想告诉她，这个世界是值得信赖的，是值得期待的，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当一个孩子的心中装满了“我相信”，那么她一定是自信而坚强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县城，天已经黑定，雨依然没停。花了五十元钱，包了一辆出租车到村里。一进屋，外婆就说，乔致和知道你快回来了，不停地问“爸爸离我们还有多少步”。

“步”，这个陌生的计量单位让我为之一震。

我想抱抱她，她却说：“你不用抱我，我画画你看吧。”

她拿着中性笔，趴在火炉上，在一本废旧的书上画了起来。

“爸爸，你看，这是金鱼的目光。”

“你还会画目光？”

“当然啊！”

原来，她把涂的黑点用大拇指一抹，就出现了那种朦胧的效果，像月晕，她称之为“目光”。

她问：“爸爸，我们的目光是不是这样的？”

我突然有些心疼，捏着她的大拇指，点点头。

我给她洗澡，陪她睡觉。她把腿翘在我的肚子上，说：“爸爸，你猜猜，现在你离我有多少步。”

“零步。”

女儿抱着我的脖子说：“不对，是八千个零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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