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回家 一一对父亲说些絮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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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想回家一一对父亲说些絮叨的话

作者：郝军

        父亲去世两年多了。父亲走了之后，家的感觉总像是缺少了什么。父亲走后的每一天，我都能想起父亲。随时随地，无处不在。

01

        爸爸，今天我喝酒了，回来的时候，天上下着雨，有些冷，寒风吹来，瑟瑟。        爸爸，我想到咱家以前的平房里去，和您在一起，听您说说豫西南的家乡话，在温暖的房间里围着电视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电视回响。        可是路很远，怎么走也走不到那间并不遥远的平房，风又不停地刮着面庞，细雨随风溅来，冷啊……

02

        爸爸，今天我在集上碰见老王叔了，他是60多年前和您一起从河南老家来到142团的。用您的话说，你们是一个火车皮拉来的。只是如今，他还在，您却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老王叔今年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但他悠然自得地在集上东看看，西望望。看起来身体很好。        以前我陪着您逛集的时候也经常能看到老王叔，每次都打招呼，你俩还不停地打趣。可以看出，有我陪着您逛集，您心里舒坦。但今天我没有给老王叔打招呼，想起远去的您，有些失落。
03

        爸爸，院子里的狸花猫今天下了三个猫娃子，稀罕的。        每次您到院子里来，以前的那只狸花猫总爱围到你脚前“喵喵”地叫，每次您都会把它抱起来，放在您的腿上轻轻地抚摸。我还专门给你拍了一张照片。那只狸花猫早已跑掉了，偶尔还会回来转转。这只下娃子的狸花猫和那只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它永远也享受不上您的抚摸了。

04

　　爸爸，今天阳光明艳，在团部高杆灯下的花园旁边，我好像又看到您拄着凳站在纪念碑牌下，望着过来过去的行人和车辆的样子。若有所失，怅然而去。

05

        爸爸，走到九连那棵胡杨树旁时我停下了。九连虽然不存在了，但这棵胡杨树见证了九连的起起落落，您也经常以这棵树为自豪。这棵胡杨也见证了您在新疆、在兵团、在团场、在连队的一生。        我在树下转了两圈，突然感到这树没有以前那么茂盛了。

06

　　爸爸，丝瓜开花了，可是要吃上丝瓜还早呢，您给我说过，丝瓜要“闹秋”呢。果然，一到秋天，丝瓜结得吃都吃不及。        一个“闹”字，无可替代。
07

        爸爸，看到您给您孙女亲手用纤细的榆树条子编就的小筐子，就又想起您坐着编筐子的样子，专注而又熟练。        这个小筐子简直就是工艺品，比拳头略大一点，编制紧密，形状自然，和大筐子的样子一样。        爸爸，这只筐子我现在替您孙女保管着，一定传给她。只愿她看见这只小小的古朴小筐就能够想起她亲爱的爷爷。

08

　　爸爸，今天中午吃面条的时候，面条里青菜的气息让我想起您给我做的面叶子了。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那时，一年里能吃上一顿两顿白面面条，就是很享受的大餐了。记得面条锅里您放了一把苞谷面，搅匀，又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从河南老家带回来的干芝麻叶撒在锅里......没有肉，味道奇香！        前两年，我又托人从河南带了些干芝麻叶子回来，下到锅里，吃着，却怎么也吃不出以前的那种味道了，您也说，没有以前的香了。

09

        爸爸，今天我到医院买了好多药，回来的路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我又想起您了。        好像您在七十岁之前没有怎么吃过药，身体极好。        后来您的病就多了起来，您去世的两年前，有一次叹着气说活不了多久了。        您身体不行了的时候，我宽慰您，说你儿子我又是心脏病，又是糖尿病的，身体还不如您呢，说不定还活不过您呢。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您的眼圈子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知道，您是在心疼我呢。
10

        爸爸，今天在书摊上，意外地看见了当年看过的小人书，就想起我小的时候。        十岁以前吧，有的时候您会给我两毛钱，我会高高兴兴地约上伙伴，走上4公里多路跑到团部，用一毛多钱买上几本小画书，用几分钱买上两根冰棍，吃了，看着小画书，满满足足地又走上4公里多路，从团部回来，可以高兴好多天。

11

        爸爸，赤脚走在烫脚的沙土上，我想起您宽大厚实的脚掌。        以前连队盖房子和泥巴，经常打赤脚，您的脚掌宽大结实，一看就是腿脚有力的人独有的。也只有几十年天天步行的人，才会有那样的脚掌。

12

        爸爸，今天看到几只刚刚才学会飞翔的小麻雀，我一下子想起您逗我们玩的趣事来。        那一年我不到十岁吧，有一天中午，我和传志、小龙放学后贪玩，到老库房去掏麻雀窝，正起劲时，您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厉喝一声，吓了我们一跳。        原来，贪玩的我们掏麻雀窝都忘记了时间，到了午饭时间也不知道回去，家里大人到处找。        您是找了将近一公里远才找到我们，不过您并没有责怪我，而是笑嘻嘻地领着我回家去了，只是告诫我今后不能再去掏麻雀窝，说危险，会从里面掏出蛇来的。        四十多年过去了，往事历历在目。

13

        爸爸，今天吃饺子的时候，我又想起您来了。        我小的时候，见您包饺子都是先擀好面皮，切成梯形块，然后再包馅子，我也就学着包。        后来才知道，那是包馄饨的方法，包出来的饺子翅着两个角，您说这叫猪耳朵饺子，很形象。        可是，我再也吃不上爸爸给我包的饺子了！

14

        爸爸，今天逢五，又是一个集日，两公里长的路上摆满了临时的摊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我到集上没有什么可以采购的，但我还是去转了一大圈，戴着墨镜，扣上帽子，什么也没有买，什么也没有问。        我快速从集市上穿过，回想着我陪着您逛集的每一次场景，心中愁苦，怅然若失。
          作于石河子军垦文化人联谊会                                    2020.12.1

作者: 郝军，石河子绿洲军垦文化人联谊会诗人。曾任连队文教，团党委秘书，组织科长，人武部长，144团副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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