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的爸爸变成了女人

春节档的《你好，李焕英》让不少观众泪洒影院，也让我们重新审视自己与父母的关系。



作为我们生命中最亲密，同时恐怕也是了解最少的人，与父母之间的交流和理解是不少人难以完成的一项课题。

去年有一部高分小众佳片，同样讲述了子女和父母之间和解的温情故事。

和《你好，李焕英》的喜剧风格不同，在这部新片里，女儿们面临更麻烦的问题：爸爸变成了女人。

小万来聊聊这部丹麦作品《完美普通家庭》。



故事发生在一个看似和睦的四口之家，父亲、母亲和两个女儿，父亲托马斯平时陪着小女儿艾玛练习足球，在为大女儿准备成人式，还计划给家里增加一位宠物狗新成员。

而某一天早餐的时候，两个女儿毫无征兆地面对一个惊人的消息，父母要离婚了。

而比这个消息更惊人的，是他们离婚的原因：父亲托马斯想要变性，成为一个女性。



这个消息无疑给两个女儿，尤其是小女儿艾玛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随着父亲开始接受激素治疗、穿女装，直到接受变性手术，内向的艾玛也不得不开始重新接受这个新的“爸爸”。

LGBT题材是近年来全世界范围内最炙手可热的题材之一，在越来越多元和开放的文化潮流下，我们也看到了很多关于LGBT群体的作品。

但《完美普通家庭》有些不同的是，它关注的并不仅仅是LGBT群体本身的处境和状态，同时更关心他们与自己所爱之人的关系。



在《完美普通家庭》当中，我们所看的，更多是艾玛如何接受和理解自己的“爸爸”。

和姐姐迅速接受了父亲的新身份不同，年纪尚小的艾玛正处于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好奇和困惑的时候，对于父亲的变化她更多的是不解。

在医生组织的家庭成员交流会上，艾玛用围巾遮住双眼，不想看见父亲身穿女装的模样，与其说她是对于父亲变为女性产生排斥，不如说仅仅只是因为生活中出现了超乎想象的变化而不知所措。



对于艾玛来说，困扰她的并不是“父亲的性别”，而是“父亲是否会从生活中消失”。

在这一场戏中，导演别出心裁地让托马斯的形象一直被艾玛挡住，我们观众和艾玛同处于“看不见”的隔绝中。“掩耳盗铃”的反应背后其实正是这个女孩内心的无助。



“你会一直是我爸爸吗？”比起LGBT题材作品中经常出现的权力、身份、平等这样的话题，这个懵懂的女孩更关心的是简单的情感关系——

你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只要你还是我爸爸就行。



《完美普通家庭》正是在这个角度上来回看托马斯的变性之路和他与两个女儿的相处方式的。

艾玛从一开始不理解“爸爸”为什么要变成女人，到后来接受了和爸爸一起穿裙子、做美甲，但是又不理解为什么她不愿意在人前承认自己的是“爸爸”。

艾玛对于父亲的理解伴随着她对于自身成长的理解，性别和身份的混乱让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她不得不用全新的态度和眼光去看待自己所处的世界。



影片中在现实的故事线中穿插的是艾玛从婴儿长大的过程中，父母为她拍下的视频记录，录像中“父亲眼中的女儿”和现实中“女儿眼中的父亲”形成了有趣的对照。

在充满爱意的视频记录中，父亲对于女儿的爱意也在现实中得到了女儿的理解作为回报，父女三人共同玩闹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充满温馨的暖意。



讲述“变性”这个话题的作品并不少见，比如前几年为“小雀斑”埃迪·雷德梅恩拿到奥斯卡影帝提名的《丹麦女孩》，讲述的是历史上第一个变性为女性的男人，丹麦画家莉莉·埃尔伯的生平故事。



《丹麦女孩》

作为先驱者，莉莉当年勇敢面对自我的勇气现在看来依然值得钦佩，而在《完美普通家庭》中，故事同样发生在丹麦，强大的社会包容度让“变性”本身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后续的事——

如何和孩子交流、如何继续生活、如何继续付出爱和宽容。



在影片结尾部分，父亲在伦敦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必须要离开女儿们去往国外开始新生活，艾玛也必须要再次面对“失去”父亲的现实。

但是这一次她坦然地接受了现实，因为在经历了父亲从男性变为女性的复杂情感经历之后，她明白了父亲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消失，无论以什么形式，无论隔着多远的距离。



影片的最后一段录像，不是艾玛成长过程的纪录，而是两个女儿在假期去往伦敦和父亲团聚时候的游玩纪录。

这个家依然完整而和睦，它非常“普通”：因为就是常见的一家四口；它也别样“完美”：因为在不同于普通家庭结构的表象下，它拥有更多的爱。



如何理解自己的父母，在《你好，李焕英》中通过时间穿越获得了对话的机会，在《完美普通家庭》里则在戏剧性的身份变化中重建信任，对于我们现实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剧情却很难发生。

但愿所有人，都能在日常的生活点滴中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也都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表达自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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