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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宿学校变“坟场”!加拿大的秘密,捂不住了

2021-6-15 00:48|发布者: 热点新闻|查看: 232|评论: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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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日前,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甘露市一所原住民寄宿学校旧址发现了215具原住民儿童遗骸,当地政府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些儿童的死亡记录。2021年6月4日,加拿大“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旧址前摆放着各种纪念物品,悼 ... ...




日前,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甘露市一所原住民寄宿学校旧址发现了215具原住民儿童遗骸,当地政府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些儿童的死亡记录。



2021年6月4日,加拿大“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旧址前摆放着各种纪念物品,悼念遇害的原住民儿童。

当地原住民部落“坎卢普斯·塞维潘克第一民族”(Tk'emlups te Secwépemc First Nation)表示,他们将继续对该校旧址开展调查和探测,初步调查结果预计于6月中旬公布。而根据加拿大真相与和解委员会(T&C)调查,至少已确认4100名原住民儿童死于此类寄宿学校。

寄宿学校变成“坟场”,加拿大种族灭绝的黑暗历史被再次揭开。然而,加拿大政府却在忙着“甩锅”……

文 | 陶短房 旅加学者

编辑 | 丁贵梓 瞭望智库

本文为瞭望智库原创文章,如需转载请在文前注明来源瞭望智库(zhczyj)及作者信息,否则将严格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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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具遗骸,牵出血泪历史




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甘露市,位于人口稠密的低陆平原和人烟稀少的洛基山区之间,是座风景宜人、民风淳朴的小城。近年来,甘露市以国际性民间音乐艺术系列节日蜚声世界,吸引世界各地的人来定居。肤色、口音各异的新定居者和游客们万万想不到,这片美丽的土地之下竟掩埋着惊人的种族主义罪恶。



约1950年拍摄的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教学楼。

2021年5月27日,“坎卢普斯·塞维潘克第一民族”拿出确凿铁证——他们在甘露市一座废弃的原住民寄宿学校(Residential School)遗址中发现了215具原住民儿童遗骸。

28日,该部落发布声明称,这些儿童遗骸最小的不满4岁,“没有任何人有死亡记录”。翌日,部落酋长卡西米尔(Rosanne Casimir)接受加拿大广播公司(CBC)采访时明确指出,这“是联邦政府和教会欠我们(加拿大原住民)所有人的”。



2021年6月4日,加拿大坎卢普斯市 “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旧址。

现在的甘露市居民大多数是移民或移民后裔,一连串的消息令他们大为震惊:这段饱含血泪的罪恶历史,其实离自己生存的年代并非那么遥远。甘露原住民寄宿学校(Kamloops Residential School)创办于1890年,直到1969年才在各方压力下被迫关闭。最后一批被强行送进这里并有幸存活的原住民儿童,恐怕现在还没到能在加拿大领取退休金的年龄。

距遗骸发现地仅几公里处,是一座崭新的法语学校——黄金丘陵学校,这所学校的师生多是甘露原住民寄宿学校关闭后从法语区移居过来的。今年4月起,在该校原住民籍老师安托万(Bonnie Antoine)的倡导下,学生们参与了一项名为“有声明信片”(carte postale sonore)的活动,旨在与世界各地法语区学生分享当地历史。



2021年6月5日,民众在加拿大“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旧址前悼念遇害的原住民儿童。

对于此次发现遗骸事件,他们感到“悲痛且震惊”,并在5月28日制作了一张主题为“加拿大的寄宿学校”的有声明信片。一些从原殖民地国家移民来的学生表示,这种“土著被殖民者强行剥夺历史、文化和习俗的暴行我们感同身受,但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也会发生”。他们认为,一定要忠实记录这些血泪历史,将之展现给所有人。

这是一段怎样的历史?

2

在原住民的土地上,找不到原住民




加拿大是一个标榜“多元文化”、号称“多民族调色板”的国家,一向以兼容各国文化自诩,其国歌《哦,加拿大》的第一句就是“哦,加拿大,我们的家园,原住民的土地”。



2021年6月4日,在加拿大坎卢普斯市拍摄的一处印第安保留地标识。

的确,这片国土上生活着近70万印第安人、因纽特人(旧称爱斯基摩人)和梅蒂人,他们是这里最早的居民、最初的主人。

加拿大原住民分为三个大群体:

*印第安人

一般认为,他们是在后冰河时期沿着结冰的白令海峡“冰桥”移居美洲大陆,并在广阔的南北美洲温带、热带地区定居繁衍的蒙古人种。

加拿大的印第安部落既有土生土长的,也有美国独立战争后因与英国人结盟,而被迫从今天美国境内迁徙而来的。对于这个群体,加拿大官方给了一个统一的“尊称”——“第一民族”(First Nation)。

*因纽特人

他们是在约公元前10000年左右的冰河期抵达美洲,并在寒冷北极圈内定居的蒙古人种,也是平均身高最矮的蒙古人种。历史上,他们曾被蔑称为“爱斯基摩人”(Eskimos,吃生肉的人),在其一再要求下才被改称为“因纽特人”(Inuit,即因纽特语“人”)。

*梅蒂人(Métis)

他们是早期移居加拿大的法国人和原住民部落通婚,并按照后者部落形式组织、生活的群体。

最新数据(2016年)显示,加拿大原住民总数为1673785人,仅占全国总人口的4.9%。其中,“第一民族”977230人,因纽特人64025人,梅蒂人587545人。一半的原住民年龄在25岁以下,在14岁以下加拿大人口中原住民占比达7.7%。

在漫长的前殖民时代,原住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直到17世纪初,成批欧洲白人远渡重洋来到加拿大。不久,英法在这里争霸。1760年,英国战胜法国,独霸加拿大,开始蚕食原住民领地。

英国人把天花等疾病带到北美,缺乏抵抗力的原住民伤亡惨重。通过巧取豪夺,他们还攫取了大片原属原住民土地,并残杀原住民。据文献记载,由于殖民活动、种族冲突和疾病流行,加拿大西部98%的印第安人口消亡,许多部落不复存在。

3

十六条,条条见血




19世纪下半叶,羽翼丰满的英国殖民者和加拿大当局开始通过一系列法律,试图同化剩余的原住民。1876年,加拿大联邦成立;同年,联邦将原有的一系列相关法律合并,推出了臭名昭著的《印第安人法》(Indian Act)。这个法案仅有短短16条,在素以冗长繁琐闻名的北美海洋法系中算得上言简意赅,但也因此显得杀气腾腾、图穷匕见。



2021年6月5日,远眺加拿大坎卢普斯市。

让我们来看一看这16条:


第一条,“只有获得联邦政府认可的印第安人才是印第安人”。

这意味着许多原住民部落“不受保护”(梅蒂人就因此长期不被承认为原住民),他们的风俗、传统不被承认,世代居住的土地及财产可被任意剥夺。原住民女性如果嫁给非印第安人,会立即丧失印第安人身份。未成年印第安人的母亲或外祖母若没有印第安人身份,他在满21岁后也会丧失这一身份,不能居住在印第安保留地,不能继承家族财产,也不能参加任何印第安人传统仪式和活动。

第二条,印第安保留地的土地所有权属于加拿大三级政府,原住民部落只拥有土地的使用权。

第三条,7-16岁的印第安儿童“必须上学”。

这个“上学”指“加拿大政府承认的学校”,而当时唯一的选项就是原住民寄宿学校。

第四条,禁止一切“非文明的”原住民仪式和活动。

第五条,禁止任何印第安人以起诉加拿大三级政府为目的聘请律师;禁止任何人以否认《印第安人法》条款为目的集资聘请律师。

这意味着不得反抗《印第安人法》的任何条款及其实施。

第六条,允许加拿大联邦政府在不事先通知情况下征收印第安人部分或全部财产,用于各项公共工程。

第七条,原住民只有在获得政府许可情况下才能穿戴本民族服饰。

第八条,原住民不得使用公共泳池,违者最长可被处以监禁1个月并处罚金。

第九条,原住民必须起欧洲“常用”姓名,其证件所用法定姓名必须以此为准。

第十条,未经官方允许不得随意离开保留地。

第十一条,非印第安人可自由租用印第安保留地土地用于耕种或放牧。

第十二条,禁止印第安人自由结社。

第十三条,禁止印第安人拥有选举权或被选举权。

第十四条,不允许任何印第安人在未获得许可证情况下,向保留地外销售自己的农产品。

第十五条,印第安人不得购买枪械等火器。

第十六条,保留地中所有住宅的产权归联邦政府所有,原住民仅拥有使用权。



正如一位当代原住民社会活动家所言,这16条是“足以让加拿大原住民亡国灭种的条款”。但这已经是同期加拿大类似法律中对原住民最“仁慈”的,毕竟它还赋予了印第安人在保留地的一点点可怜权利,以至于20世纪前半叶还有原住民为落实《印第安人法》而抗争。

时至今日,《印第安人法》已千疮百孔,其中许多不合理条款都通过上位法或修正案加以改正。但可悲的是,这个法案本身仍然是有效的。一不留神,其中某处“僵尸条款”就会被别有用心者所利用,“跳出来祸害人”。

4

寄宿学校,成了“坟场”




最早在加拿大推行寄宿学校制度的是法国殖民者,但因原住民部落抵制和法国皮毛交易利益考量,浅尝辄止、未成气候。



2021年6月4日,加拿大“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旧址斑驳的地板。

19世纪20年代,为了同化原住民,英国殖民者从当时归属哈德逊湾公司领地的红河(今加拿大曼尼托巴省)开始,以武力为后盾、强制推行寄宿学校。很快,寄宿学校就在最主要的英属加拿大领地——上、下加拿大(今天的安大略省和魁北克省)落地。

19世纪下半叶,随着加拿大联邦成立、加美关系改善,加拿大成立联邦直属部门——印第安事务部门(Department of Indian Affairs),开始自上而下、有组织地推行寄宿学校制度。

【注:此前加美交战,加拿大要利用原住民的武力,同化政策也相对缓和。】

寄宿学校的背后,是殖民者的种族和文化优越感。“他们悍然认为殖民可为‘野蛮人’带来‘文明’,而自己天生肩负着‘推广文明的使命’。”

于是,成千上万原住民儿童被强行带离父母和家庭,送入条件恶劣的寄宿学校(否则父母会被关进监狱)。他们“被剪掉头发,禁止说自己传统的语言,不许跳本民族舞蹈,不许信奉传统宗教,必须永久性和父母、家族断绝关系”,“这样做的目的只能是一个,即永久消灭这些原住民民族”。

白人优越论思想作祟下,寄宿学校对原住民儿童十分粗暴。抵制文化洗脑的孩子会遭到体罚和性虐待;如果孩子的父母表示反对或不满,当局就会以“违反《印第安人法》”的罪名逮捕他们;更有甚者对原住民儿童进行荒唐的医学试验,如电击、饥饿试验,甚至强迫绝育。

2015年,T&C发表长达360多页的调查报告摘要(全文长达六卷数千页),明确谴责“加拿大寄宿学校的历史,就是加拿大联邦政府有意识实行文化灭绝(cultural genocide)的历史”。

“一个多世纪以来,加拿大原住民政策的主要目标就是消除原住民政府;忽视原住民权利;终止与原住民的条约;以及通过一系列的同化措施,摧毁原住民的传统文化、价值和社区结构,使其完全融入主流社会,从而达到消灭原住民文化和其种族的目的。寄宿学校的建立和运作正是这一政策的核心和集中体现”。

T&C主席、加拿大首位原住民出身法官辛克莱尔(Murray Sinclair)表示,寄宿学校“是加拿大历史上最黑暗、最复杂的章节”,“和解不仅仅是原住民、也是加拿大的问题”。

5

谁是祸首?谁是帮凶?




此次遗骸事件发生后,一些加拿大政客试图将罪责推卸给罗马天主教会,联邦总理特鲁多(Justin Trudeau)也公开呼吁教皇方济各(Pope Francis)“为此向加拿大道歉”,并拐弯抹角地谴责后者“拒绝代表加拿大天主教会作出个人道歉”,称这“令加拿大感到困惑”。



2021年6月4日,加拿大渥太华悼念遇害原住民儿童活动现场摆放的童鞋。

诚然,罗马天主教会在加拿大寄宿学校问题上负有重大的、难以推卸的历史责任。但就整个寄宿学校罪行而言,特鲁多总理显然在移花接木、避重就轻。

根据2017年3月5日T&C公布的《加拿大寄宿学校历史》(Canada’s Residential Schools: The History)第一章,加拿大寄宿学校最多时(1939年)有80所,其中44所由罗马天主教会承办,21所属于英国圣公会系统,13所属于新教系统的加拿大联合基督教会,另两所属于苏格兰长老会。

简言之,当前活跃于加拿大的几乎所有欧洲基督教派系都无可卸责。

加拿大开办时间最久的寄宿学校,是位于安大略省布兰特福德附近的莫霍克原住民寄宿学校(Mohawk Institute Residential School)。它开办于1834年,比加拿大联邦成立还要早42年,直到1970年6月才停办,存在时间长达136年。这所学校的承办者,是英国圣公会系统的英国国教会。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联邦法律指导下的行政性强制推广手段和官方政策,寄宿学校的责任只能也必须由联邦政府承担。当时的罗马天主教会或其他教会仅是具体学校的承办者,充其量只是“帮凶”。

也就是说,加拿大在这个问题上没资格要求他人道歉,首先该道歉的就是它自己。

据不完全统计,1876-1996年,加拿大共开办139所原住民寄宿学校,逾15万原住民儿童被强制送入(占同期原住民儿童总数约30%),已至少6000人被明确证实死于寄宿期间。另有数据称,同期受虐待而死者或超5万,另有5.5万混血儿被强制送给白人家庭寄养,无论是生是死都不再能回到家里。

对此,加拿大当局熟视无睹。

1907年,医生皮特·布莱斯(Dr. Peter Henderson Bryce)如实反映了原住民寄宿学生死亡率高(50%)的现象,结果被免职。直到1984年,当局才承认这种做法“不人道”。1996年,最后一所寄宿学校才关闭。1998年,政府才首次表示“应该道歉”。而正式表示歉意,竟已是2008年。

必须明确指出的是,此次被发掘出的215具遗骸并不包括在上述任何数据统计范围内。在被人发现之前,他们是“不存在”的。

6

道歉,够吗?




当地时间5月30日,加拿大全国所有联邦机构建筑,包括首都渥太华议会大楼顶部,全部为这次发现的215具原住民儿童遗骸降半旗。



2021年5月30日,加拿大渥太华议会大厦主楼降半旗,悼念坎卢普斯市一所原住民寄宿学校的死者。图|新华社

对此,原住民酋长卡西米尔称,这种象征性的姿态“当然比无动于衷要好”,但“不足以应对如此悲剧”,“要知道加拿大联邦政府对所有受寄宿学校政策影响的部落、社区和家庭都负有重要责任”。

的确,仅有道歉和象征性姿态,是远远不够的。

2007年,英国拯救儿童组织对加拿大原住民保留地进行长时间探访,发现:由于缺乏经济来源和生活希望,保留地不但设施残破、住房简陋,还充斥着吸毒、酗酒和暴力;自杀率达0.13%,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近10倍;因无力抚养,2.7万儿童被寄养他处。

2015年的一份统计显示,加拿大谋杀案受害者中,原住民占比高达25%, “第一民族”男、女平均寿命分别比欧洲裔少8年和6年。

不仅如此,原住民极为有限的保留地还在不断被侵夺。对此,政府嘴上高喊“尊重‘第一民族’”,实则漠不关心。据报道,每年原住民向联邦政府提交涉及土地纠纷的诉讼案就达900件以上,真正被解决的每年不超过20件。即使解决,方案也十分不公平。如加拿大西部道格拉斯保留地,原住民胜诉,政府却拒不归还被侵夺的佛雷泽河谷,还试图将一块荒凉的沼泽地塞给原住民,遭到拒绝后又换成一块遍布爆炸危险品的废弃靶场。

不仅如此,在阿尔伯塔省,石油公司采矿污染了原住民阿萨巴斯卡湖水;在安大略省,矿业公司开采铂矿侵占保留地……联邦政府对这些视若无睹,反倒取消每年对原住民社区的50亿加元拨款。

直到今天,加拿大仍有“洗白”寄宿学校等歧视、虐待、清洗原住民恶行的声音。今年初,联邦参议员比亚克(Lynn Beyak)公开为寄宿学校辩护,引起轩然大波,最终在舆论压力下被迫辞职。

从前述特鲁多总理在“降半旗”前一天公开发言中不难看出,加拿大至今仍未端正自己的态度,反倒借此卖悲情,将“主犯”加拿大联邦政府悄然置换为“共同受害者”,以图将自己的历史罪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迟到的道歉,仅限于口头!加拿大至今也未能摆脱种族歧视的纠缠,一如那部形同历史僵尸的《印第安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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