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麦吉尔大学一片沉寂,皑皑白雪与零下三十度的低温无形中将观光客们拒之门外。小心翼翼的在冰面上踱步,欣赏这座古风浓郁的百年名校。作为一名从四千多公里外特意赶来的观光客,自然是不能被刺骨的寒冷吓退的。 后知后觉的知道加拿大也是英联邦国家之一,从太平洋延伸到北冰洋与大西洋的广袤土地中蕴藏了不计其数与维多利亚有关的地名。无论是城市还是大街,英国女王的印记深深刻在了北美大陆的北端。在麦吉尔大学的观光中自己并未发现维多利亚的踪迹,悻然而去后却惊喜的在校门的左侧发现了一座维多利亚女王的雕像。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从奴役到信仰?作为一名年轻的外国人,自己并不了解这片土地三百年间的沧海桑田。无神论者被上帝的追随者们视为心无所依,似乎如同乌托邦空想者被现实主义者定义为不切实际。形色各异却巍然而立的教堂无声的向游客传达这座城市对于上帝的赤诚之心。 曾不断经历爆竹声声辞旧岁的新年伊始,在这座圣人之城过新年还是头一次。元旦的清晨游荡在古城区,依然是麦吉尔校园内的那种寂静。这儿的人们用虔诚的祷告取代欢呼雀跃。作为心无所依的“无神论者”,装模作样的走进一座座教堂,坐在长椅上看着神父指引着教徒们进行新年的宗教仪式。基督音乐回荡在耳边,尽管自己不能领会它背后的涵义,也对于耶和华的前世今生没有任何的了解,但双手伴随着歌声合十,以一个异教徒的姿态融入祷告的人群长达十分钟。 与温哥华的平静相比,这座城市是有色彩的。寒风中的人们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热情,城市治安也并不那么让人放心。破败的角落与繁华的城市相伴,快乐与压抑共存。 置身这座法语区的大都市将近十天,隐约能察觉这儿的居民并没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查阅资料得知魁北克省屡次意图独立,似乎英语区法语区之间总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记得一次买地铁票的经历,用英语向售票员小伙子询问,然而得来的确实严肃的一句:No English (这儿不说英语)。于是只得用蹩脚的法语来回答。 惊诧之后很快平静下来。“排外”这词对于我们来说丝毫不陌生。它时常发生在我们周围,以地域纷争为甚。也许“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个只存于乌托邦的空想。在利益为上,自己的时间比什么都重要的新时代,除非是至亲挚友,谁愿意为一个并不熟悉甚至陌生的“新朋友”去服务周到?人们有自己的生活圈,小到数十人,大到一个城市,一个省份。对于圈外的世界,圈外的人,即便不敬而远之,也不愿有任何的交集。曾用第一印象去判断别人的好坏,比如一个面相凶恶的人,他的实质很善良,甚至和自己有许多共同爱好,只是长的“凶神恶煞”,更加不幸运的是,遇到他的那一天他正遭遇不快之事因而心情十分狂躁。因而在短短数分钟里便将他放入了“黑名单。”结果则是自己失去了一位潜在的挚友。 人与人,圈子与圈子,城市与城市,甚至国与国。太多的思维定势与误解给我们竖起了一座一座的柏林墙。将原本的好友变得反目成仇,将原本的信任变成了疑虑,并将这样的思维定势传承给了下一代们。于是化敌为友的可能性越来越低,最后老死不相往来,再也没有乾坤逆转的可能了。 作为一个外人,我无从知道这座城市的孤独感究竟是一种遭遇隔离还是自寻孤独?若是法兰西的浪漫风情不融于庸俗的英语世界,对于游人来说反倒增添了它的魅力,赋予了这座城市孤傲的形象。谚语有云:快乐使人肤浅。蒙特利尔的冬天并不快乐,它冰寒刺骨又心事重重。在温暖富饶的温哥华生活了四个多月,另一种乌托邦已从雏形渐渐破茧成蝶。来到蒙特利尔后才发现地球另一边的人们内心并不全是快乐。 也许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彻底的背井离乡,那么心中的酸甜苦辣份量将会各占多少? 假设有一天蒙特利尔与魁北克不再属于枫叶之国,它们的孤独感是否真会被洋溢的幸福取代? 归属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时间久了未必能生情,但一旦远走高飞了,心中向往的自由是否真的能够让他们飞的更高? |